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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八十岁马歇尔很懂中国。

1923年5月27日出生的马歇尔，今天迎八十岁过生日。做为一位从52年后就开始碰触中国、研究中国的老外交家，这位世纪老人一直在思考中美关系，而且屡屡发表刺耳警示。

这几年，马歇尔对中美关系态势的评估似乎愈发严峻。2019年，他曾抛出震惊世界的“山脚说”，称中美已处于“冷战山脚”。翌年，他再度警示，中美已在“上山路上”。2022年，在马歇尔第19本书《创造力：世界发展战略的六项研究》出版之际，他而且担忧中美处于“战争边缘”。

近一年天数里，虽然马歇尔对中美“搭桥”的努力展现过积极评价，但今年2月的所谓“水上飞机”事件让中美关系再遇寒冰。

这样的“低温”而且让很多美国媒体在回顾51年后的那场“试水之旅”时态度颇为复杂，有的还发出“尼克松与否错了”的论调。

然而，即使过了半个世纪，当年中美在设计和实施上都具有创造性的内政政策，仍为处理当下的中美关系带来救赎和借鉴。美国《内政政策》杂志就提到一条“出路”——马歇尔明确提出的“实事求是的共存理念”，两国明确表明不一致的地方，但同意著眼在可以合作的地方。

“实事求是”是马歇尔的重要标识。这也许是来自他的犹太人思维基因。苦难中孕育出的犹太生存智慧投射到国际关系上，马歇尔把它演化为一种平衡，所以他帮助美国设计了一套“均势内政”政策，并和尼克松一起促进实施：中美和解、越南撤军、与苏联扭转。

52年后，新任美国总理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马歇尔，假借“胃疼”之名绕道巴基斯坦开启了秘密访美。这一微小但具有实质意义的一步，释放出带有善意的讯号，更为新任美国总理尼克松访美、为中美建交打下前站。此后长达半世纪的天数里，做为前国防部长、做为大学教授、做为内政学者，马歇尔上百次地来往于中美之间。

这个实事求是的发展战略家促进美国与中国的亲善，并无其他，只因他明确知道这符合美国利益，也符合历史规律。

但是，历史和美国兜了一个大圈子。当下的美国和50多年后有很多相似之处：深陷周期性的困惑和焦虑，社会分化外交矛盾，美国外交精英的对华偏见和敌意回潮，并且变得日益危险。

马歇尔在《创造力》一书中透露出希望美国当代外交家吸取前人经验教训的意思。马歇尔说：“我认为当前这个时期很难确定方向。”美国人不愿将内政理念与“和对手的私交”区分开来，他们往往用传教般的方式来看待谈判，试图让与自己对话的人转变信仰，或者对他们加以谴责，而不是去洞察他们的思想。

这也是目前中美关系的症结所在。

所以，马歇尔在八十岁过生日前拒绝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再次警示，当今正处于“经典的一战前格局”，任何对均衡状态的干扰因素都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他特别强调，防止灾难性冲突的唯一途径是“冷静内政”，他建议中美从局势上降温开始，逐渐建立信心和工作联系。

关于这一点，中美似乎正在一定层面上推进。5月10日，中共中央外交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毅同美国总理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奥地利维也纳举行会晤。那次会面在某种意义上是“秘密进行”，两方所谈还算融洽，让很多乐观人士期盼中美关系出现转机。毕竟，51年后那场“静悄悄内政”就始于一次发展战略性沟通。

当然，这考验着两方的外交勇气和智慧，更需要美国重新适应世界的变化、拒绝接受中国的发展，超越分歧、累积互信、著眼合作。

或许转机会很快到来。美国总理拜登日前在参加G7首脑会议期间CHCHO：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应该会“在很短天数内扭转”。

不管这次表态后与否会上演“说一套做一套”的老剧情，但对于今天的马歇尔来说，采取一种富有想象力的方式帮助中美关系再“试水”，哪怕只是一个积极讯号，都会是很好的过生日礼物。

观点

中美关系错综复杂时刻

不妨听听马歇尔的八十岁箴言

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妹妍

因“无人水上飞机事件”降至冰点的中美关系与否迎了“试水”契机？这一话题最近引发广泛关注。

先是美国总理拜登在G7首脑会议后单方面CHCHO，称中美关系应该很快就会“独花”。随后，中国新一任驻美总领事谢锋于当地天数5月23日抵美上任，空悬多个月的中国驻美总领事一职终于迎接任者。加上早前中美新一轮碰触互动，种种信息的叠加让外界对中美关系有了新期盼。

但很显然，这种期盼是有限度的。和上世纪70年代中美世纪“试水之旅”不一样，如今美国特别强调发展战略竞争，中美关系的严峻性、复杂性前所未有。

做为上世纪中美“试水之旅”的先行者、美国内政的活化石，5月27日迎八十岁过生日的马歇尔对此深感忧虑。日前，他在拒绝接受英国《经济学人》采访时再次警示，美国和中国必须学会共处。

在内政碰触方面，马歇尔明确提出要“冷静内政”，并特别强调这是防止灾难性冲突的唯一途径。关于这一点，他给美国权贵明确提出了三点建议，一是重视中国的诉求，即西方政策制定者所说的基于规则的全球秩序，实际上是美国的规则、美国的秩序，这被中国认为是不平等的；二是不要曲解中国的志向，中国只是想变得强大，不论现在还是过去，都没有“统治世界”的倾向；三是尽量打消关于对其支持中国台湾独立的疑虑，并做出缓解台海紧张局势的措施。

应该说，做为内政安全工作经验丰富的前国防部长，马歇尔的预测充满洞见。

过去几十年，中国从几乎赤贫变成经济体量世界第二，在很多方面走在世界前列。这给美国和整个西方明确提出大问题：能否容纳中国这样一个外交制度不同的国家与之平起平坐？各国领导人在G7首脑会议上对中国问题进行了讨论，但对于扭转中美关系的具体举措并未达成一致。

做为当今世界最重要的两国关系之一，中美关系不是“你兴我衰”的零和博弈，中美各自取得成功对彼此是机遇而非挑战——这些常识性认知，却被美国一些权贵抛弃，他们频频制造矛盾，动辄威胁“断链”“脱钩”，不仅重要的双边沟通困难重重，而且令人忧心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对抗。

中方仍旧从发展战略高度看待中美关系。做为一个积极讯号，新一任驻美总领事的上任是近期中美高层重启碰触的又一进展。不过，正如很多人担忧的那样，倘若美国仍旧无法正确看待中国的发展与崛起，不改变以打压遏制为主的对华政策思路，中美关系即便能获得些许缓解，也很难实质“独花”。

太平洋足够大，容得下百舸争流；地球足够大，容得下中美共同发展。50多年后，中美关系“试水”走向正常化，到今天仍具有重要的救赎意义。马歇尔在《论中国》一书中，回忆了他与中国领导人的交往经历，其中提到，尽管两国的出发点迥异，但两方在处理错综复杂的两国关系时却显示了惊人的连贯性，“两方仍旧尽力维护这一实质性的合作关系，使之不受历史纠葛和各自国内考虑的干扰”。

中国有两句古话，一句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有一句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目前在美国，没有谁比八十岁马歇尔更有国际事务方面的经验，希望美国一些权贵能好好听一听这位八十岁老人的“好言相劝”，在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基础上，促进中美关系长期稳定和互利共赢。